小雨藏山

some live some die

【强风吹拂】不可战胜的冬天


文/小雨


3k左右


献给清濑灰二


没有动力的时候就要看一遍强风吹拂😭😭



01


在盛夏的那天我知道,清濑灰二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冬天。


入夏的第二天,叶菜子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白桦林避暑。三十七八度的盛夏,阳光直射到皮肤上大概几秒就会被烤熟,家里没有空调和电扇,我觉得我仅凭一把竹扇似乎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,叶菜子和我关系一贯不错,我也去过竹青庄帮过不少忙,于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。



到的时候田径队刚跑完晨跑,我看到清濑灰二笑着走过来,脸庞上挂着运动完出的汗珠,笑眯眯的向叶菜子打了个招呼,然后转向我,棕色的眼睛定定的看向我,我听到他开口:


“小诺也来了啊,早上好”


而我对清濑灰二叫我“小诺”的抵抗力有多少呢,大概是“0”吧,我晕乎乎的想。


02

两年前搬家,我第一次见到了清濑灰二。


青绿色长袍,简单的运动裤,棕色的带着水珠的头发,肩上担着一条毛巾。


我想他一定是刚去鹤之汤泡完澡回来,不由得想起叶菜子说过那的水很烫,她连十秒都坚持不到。


清濑灰二走过来和叶菜子妹妹打了个招呼,然后看向我,我才看清这个男人的脸绯红一片,连带着脖颈也是。


“真的那么烫吗………”


我在心里这样想,嘴巴却脑子更快,先一步说了出来。



清濑灰二一愣,随机大笑着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,他随手拿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角,回我说,


“是啊,真的很烫”,


话锋一转,他又说,


“但也很舒服就是了…”


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,慌忙补上了一个迟到的自我介绍。好在对方性格很好的原谅了我,甚至还热心的分享了第一次去鹤之汤差点被烫熟的经历。



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奇妙,会因为莫名的契机突然被拉进,也会因为不断累计的失望而到临界点时突然破裂。而我和灰二大概就属于温水煮青蛙型,我们认识两年,没有多么亲密和曲折,像是小溪汩汩流动,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感。


我怔在原地,不甚自然的停下了回忆,掩盖住发红的耳廓,低着头答复他


“灰二哥早”


03


清濑灰二拎着行李,带着我和叶菜子去了避暑别墅,房间已经收拾好了,我和叶菜子同住一间,灰二帮我们放好行李就离开了,系上围裙去准备午饭。叶菜子兴冲冲地拉着我要去帮忙,但最后还是被双胞胎和阿雪委婉的拦住,倒是我,最后迷糊的还是进了厨房,灰二说,如果我没什么事的话,就来帮他洗菜吧。


青菜和放在篓子里,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清透冰凉,土豆剃皮再切块,备好的菜一并放在灶台边,交由灰二处理,他打上火,倒油,熟练的颠锅翻炒,锅铲上下翻飞。


我把洗好的菜递过去,灰二接过并开始他的翻炒,这种动作总让我有一种接力赛的感觉,也许是有些夸大了,但我莫名的觉得,这就是我和灰二哥在配合着交接着,像并肩作战的队友那样,有种心照不宣默契。


这种想法是危险的,至少让我又很不争气的要红脸,尤其是在灰二就在旁边的时候,一点情绪的泄露都会让他察觉和让我无法把持住。


这感觉让我想起初来乍到时,我不会做饭,叶菜子带着我去竹青庄蹭饭吃,那时我还很不好意思,但灰二很大方的招待了我们。那也是我第一次尝到灰二的手艺,他乡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晚餐真的让我差点幸福的流泪,还好当时我控制住了而没有出丑。


“我开动啦!!!———”


大家在餐桌前落座。


不出所料,午饭的咖喱收获了一致的好评。


“小诺也帮了不少忙呢”


灰二哥柔和地笑着,却逐渐将目光向转向了我。


没想到会被突然提起,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叶菜子以一种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我,神童学长笑眯眯地说,小诺真不错。


“没有呢,我只是洗菜和打下手……”


说到底我也只是洗了洗菜和切土豆,但得到灰二哥和大家的夸奖也让我很开心。


04


晚上我们点燃了壁炉,灰二和叶菜子的爸爸一起在厨房忙碌着晚饭。我靠在门边看着灰二系着围裙拿着锅铲,在烟雾和火光中炒菜的身影,仔细想来我已经看过灰二太多的背影,第一次去竹青庄他在锅灶前忙活的,清晨上学路上晨跑着的,一个人在操场边上独坐的,还有去买菜的泡澡的,太多太多次,太多太多的背影,我看了他太久太久,年少时身影间的稚嫩和青涩,夹杂着呼之欲出的成年,如今蜕变成可靠强壮的模样,毫无疑问的他变了许多。


可当他笑着转头,招呼着我说饭马上好时,我却总恍惚想起我第一次见他时,雨天,湿漉,青色外套,笑容温和,看着我的眼睛,说自己叫“清濑灰二”,是宽政大二年级生。


想来也一起走过了零零散散两年的日子,灰二却总是让我回忆起与他的初见。那天在我的记忆里像笼上了一层雾,覆上了一层莹莹的月光,在朦胧间散发出温柔的光彩。


回去后过了几个月,宽政大学田径队正式走上了箱根驿传的路。


大家的比赛我也去看了,而不可否认我最期待的,是在最后一个区间奔跑的清濑灰二。


那天很冷,我安静的坐在灰二旁边,看他穿着运动服正准备开始热身,黑色背心和短裤,我又看到了他大腿上的那道伤疤,随着灰二的动作收缩着。


我恍然间记起我第一次见他穿短裤时,大腿上露出的那道长疤。赤红的,狰狞的,我想开口问,却几次张嘴吐不出半句话,只是盯着那条疤发愣。灰二挠挠头,轻松的语气开口,“很吓人吧,是以前在田径队的时候留下的”。我想安慰点什么,灰二却先一步走了,姿势和普通人看不出什么差别。


后来跑完资格赛的那天晚上我去竹青庄给灰二哥他们送水果,却看到他穿着那件青绿色的长袍,裤腿挽起,坐在月光里,睫毛垂下,神色不明的抚摸着那道盘踞着的红疤。他拿起一管膏药在红痕处反复涂抹,我忽的想到在比赛途中他踩上纸杯的那一瞬,神色痛苦的咬着牙,腿极不自然的顿了一下。


那天晚上天空很净很净,我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,等到灰二回过神来离开了,我才敲响了竹青庄的门。


会疼痛吗,无论是身体上的,还是心灵上的。那天晚上我多想问问他的伤,可我知道灰二趁着无人的夜里出了上药的目的是什么。灰二哥那样的人,怎么会忍心打碎田径队全体得到参赛资格的欢乐。


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正在热身的灰二,又一次多想问问他的伤,但最终还是只说在了自己的心底。


05


远远看见有人向第十区间跑来,灰二有些兴奋的向上高高跳了几下,显然已经蓄势待发。


我曾无数次的认为,清濑灰二既像月光又像太阳。能服服帖帖的照顾好每一个人,想温柔的月光,盈盈如水。但在我的眼里,他反而更像一轮明日,光芒四溢的热烈燃烧着,在默默里拼尽全力地发着光。


有时我也会恍惚的觉得,灰二是我的反面。


我是个不爱努力的人。


这样说或许很奇怪,幼儿园时从不为了小红花贴纸挣表现,国小不当任何班干部,国中三年一直都是归家部,高中当然也是。不为自己争取什么,没有那么喜欢的爱好和那么想做的事,顺其自然,顺其自然,我无数次在心里对自己说,降低渴求和欲望,没必要拼命。


他们总说我是个“无所谓”的人,这种个性大概是天生的吧,没什么兴趣爱好,不在该绽放的年纪热烈绽放,像一朵紧紧含苞的花,一个紧闭开口的蚌。以至于我十几年以来的人生都是平静无波的,成绩也好,日子也好。


清濑灰二的到来打开了我人生的一道窗,太阳照进了心房里,落在了我的心上。


可我多年的性格与习惯并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,但这并不妨碍我向往着那样的光芒,灰二全力地在路上奔跑着,把我落下很远。


现在交接带来了。


我忽然有点想阻止他,深知灰二的腿伤,却实在不忍心打断太阳散发他的光芒。


那道红疤狰狞地横在了他的面前,剧痛扩散在他的全身,那股拦住他的冲动在我体内更加明显了。


可灰二已经开始了,左腿,右腿,疾驰在我看不到头的道路上,我冷得哆嗦着裹紧大衣,灰二迎风奔跑着,黑发和运动服被高高撩起,肌肉张弛。


我已无法想象他心底的疼痛究竟是怎样的。


“你别跑啦,你别跑啦”,我这样在心里朝他的背影大喊。


嘴上喃喃出的却是一句“放心去吧”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要哭不哭的微笑,我知道我肯定笑得很丑很丑。最后我注视着他,目送他一点一点向前跑去,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,我再也看不见为止。


我最终没有看到灰二冲线时的场景,可从他回来时一跛一拐的的双腿上,我还是明白了一切。


他再也跑不起来了,太阳不再会发着光了。


06


灰二还在,他还是一往如一的操持着整个竹青庄。


我不敢常去竹青庄,每每看到灰二的身影,看到他与从前一样的笑容,我总恨着自己如果当时说出来他的受伤,或者拦下他该多好。看到他跛腿的背影我总是忍不住湿了眶。


拿下了箱根驿传的出线名额,可灰二却总是没能跨过这个冬天,跨过他生命里那个不可战胜的冬天。我隐约知道它终有一日会降临,可没想到它却如此快的到来了。


神没有宽恕我的光,他就这么残忍的,刚刚施舍了分寸光彩给我,就把它从我生命中抽走了。


从此我又成为没有光的人了。



fin.


感谢阅读


晚上很累的时候就喜欢写清濑灰二。


灰二一直是我的精神动力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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